第(3/3)页 那闲汉一愣,酒意顿消,忙追问细节。 不过半炷香工夫,消息已如油入沸水般炸开。 有人冷笑不信,更多人却心头一紧:裴仲昆近来闭门谢客,连朝会都称病不至,若真染沉疴,朝局怕是要变。 与此同时,周伯蹲在南市鱼摊前,一手拎着两条烂尾鲫鱼,一手缓缓抬起,三根手指并拢向上轻抬,继而掌心翻转下压,再以拇指抹过喉间——这是旧年流民中传下的暗语:“三更抬棺,封口灭言。” 摊主起初不解,可看着周伯意味深长的眼神,又想起近日风声鹤唳,顿时脊背发凉。 等周伯一走,他便悄悄对邻摊嘀咕:“听到了吗?死人比活人守得住秘密……这话,是冲谁说的?” 流言无形,却比刀剑更快。 当夜三更,城西义庄方向忽有火光跃起,只一瞬便被强行扑灭,但那股焦糊味还是随风飘散开来。 沈观立于大理寺后阁高台,望着天际那一抹异常的红晕,眸光微凝。 他立刻取出一只青布小袋,从中捧出一片随风卷来的灰烬,轻轻置于掌心。 闭目,凝神。 【线索溯源·激活】 推演点数悄然消耗,识海中光影骤闪,残页浮现——泛黄纸角上,墨迹被烧灼扭曲,但仍可辨认: “……北境账册七十三宗,皆涉军粮转运……裴字押签十九次……不可查……毁于风……” 最后一个“风”字笔锋断裂,像是书写者仓皇停笔。 沈观睁眼,指尖轻抚玉佩边缘,冷笑道:“你们烧的是纸,我看到的是骨。” 他转身步入书房,提笔蘸墨,落纸如刀: “真伪不在言语,在谁最怕它成真。惧者心动,动则露形;掩耳盗铃者,非愚即罪。” 这非奏折,亦非禀报,而是一份独立于体制之外的判词,是他以推理为刃、以事实为证所写下的审判序章。 翌日清晨,一本装订整齐的案卷静静出现在御史台侧门石阶上,无署名,无印信,唯有一张素笺覆于其上: “诸公若信天下太平,尽可焚之。” 风拂过台阶,吹动纸角,如同无声的嘲讽。 回程途中,沈观缓步穿行朱雀街,人群熙攘,车马喧嚣,可他的心却沉如寒潭。 袖中那只木雕小鸟突然发烫,似有脉动。 他悄然探手一摸,触感微颤,随即绢图自内缓缓延伸,于原有地图的“北境”二字旁,悄然浮现一行细如蚊足的小字: “风起雁门关,火种已入营。” 他脚步一顿,望向北方天际——那里雪线横亘,苍茫无垠,仿佛藏着无数未曾发声的冤魂。 “你说谎是为了遮住过去……”他低声自语,指节握紧玉佩,温润之下,是日益锋利的决心。 “我放火,是为了烧出将来。” 暮色四合,闻香楼深处的地窖铁门,在无人注意时悄然开启了一道缝隙。 第(3/3)页